铃端着盘子，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。

　　她没有直接把盘子递给我，而是先弯下腰，将其中一个盘子轻轻放在我身旁的床垫上，再把另一个盘子放在自己的位置。

　　整个过程，她都低着头，毛躁的黑色长发垂下来，遮住了她大半的脸，我只能看到她泛红的耳垂。

　　这副样子，与其说是来送餐的，不如说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仪式的祭品。

　　一个不情不愿，却又因为被更强大的力量所要挟，而不得不奉献出祭品的，可怜又可爱的小小女祭司。

　　我拿起盘子里的吐司，咬了一口。

　　“嗯，烤得正好。”

　　她没说话，只是拿起自己的那盒牛奶，插上吸管，小口地吸着，视线飘忽，就是不看我。

　　我又用叉子切下一小块太阳蛋，蛋黄如预想中那样，是完美的溏心状态。

　　金黄色的蛋液缓缓流淌出来，浸润了下方的蛋白。

　　我将这块沾满蛋液的蛋白送进嘴里。

　　“这个蛋，也煎得很好吃。”

　　“…嗯。”

　　她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鼻音，算是回应。

　　“外面是熟的，里面是生的。火候控制得刚刚好，是你特意为我这么做的吗？”

　　“……谁、谁为你做了！只是随便煎煎而已！火候什么的，碰巧罢了！”

　　她终于抬起头反驳，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言不由衷的光，脸颊也因为急于否认而染上了一层可爱的红晕。

　　明明就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，却死活不肯承认。

　　这种别扭的地方，也正是她可爱之处。

　　“是吗？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巧合。”我笑着，又吃了一口，“这么好吃的早餐，感觉今天一天都会很有精神。谢谢你，铃。”

　　这次，她没有再反驳，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，几乎要戳进盘子里去。

　　肩膀微微耸动着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

　　我猜，她现在一定在努力地，不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来吧。

　　看到她这副模样，我心里的那点恶作剧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
　　我们沉默地吃了一会儿。

　　卧室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，和咀嚼吞咽的声音。

　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，在深色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，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。

　　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，安逸。

　　“说起来，”我装作不经意地开口，打破了这份宁静，“今天的早餐事件，应该能成为我们恋爱日记里很精彩的一笔吧？”

　　“噗——咳咳咳！”

　　铃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牛奶，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喷了出来，幸好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嘴，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。

　　她被呛得满脸通红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　　我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，帮她拍着后背。

　　“喂，你没事吧？慢点喝啊。”

　　“还、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说些奇怪的话！”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，眼角都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。

　　她接过纸巾，擦了擦嘴，然后愤愤地瞪着我，像只被惹毛了的小兽。

　　“我说什么奇怪的话了？”我一脸无辜，“记录我们恋爱的点点滴滴，不是你答应过我的吗？‘被心爱的人用肉棒威胁着去做早饭’，这个题材难道不棒吗？既有日常感，又有背德感，还有强制元素，简直可以拿去投稿了。”

　　“谁要投稿啊！你这个变态！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！”铃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，朝我丢了过来。

　　我轻巧地接住，放在一边。

　　“这很正常啊。你看的那些里番不都这么演的吗？接下来就该是女主角一边哭着骂‘不要’，一边把做好的早餐喂给男主角，然后被按在餐桌上狠狠地用大屌抽插子宫……”

　　“不准说了！”她猛地扑过来，用她那双没什么力气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，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，“不准再说那种羞死人的话了！”

　　她的身体就这么压在我的身上，隔着薄薄的被子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前那两团柔软的触感。

　　刚出浴的、带着牛奶味的淡淡体香钻进我的鼻腔。

　　我伸出舌头，轻轻地舔了一下她温热的手心。

　　“呜！”

　　她像触电一样缩回手，撑起身体，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。那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，充满了控诉和羞恼。

　　“你……”

　　“我还没吃饱呢。”我拿起盘子，朝她晃了晃。盘子里的鸡蛋和吐司还剩下一半。

　　她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。

　　“喂我。”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道。

　　“哈？你自己没有手吗？”

　　“我的手刚才被你弄脏了，现在不想动。”我睁着眼睛说瞎话，然后朝她张开了嘴，“啊——”

　　铃用一种“你这家伙没救了”的眼神瞪了我足足十秒钟，最后，还是败下阵来。

　　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，拿起我的叉子，叉起一小块煎蛋，犹豫着递到我的嘴边。

　　“……就这一次。”

　　我张嘴含住，连同她纤细的指尖一起。

　　她的手指在我嘴里猛地一僵，然后飞快地抽了回去。

　　我满意地嚼着嘴里的食物，看着她将那根被我舔过的手指藏到身后，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。

　　“嗯，果然还是你喂的好吃。”

　　“……闭嘴，快点吃完。”她小声嘟囔着，又叉起一小块吐司递过来。

　　就这样，一顿本该速战速决的早餐，在我们半是调情半是玩闹的氛围中，被拉长到了近半个小时。

　　当我吃完最后一口吐司时，盘子已经变得干干净净。

　　我心满意足地将空盘子放在床头柜上。

　　“好了，我吃完了。”我看着她，宣布道，“非常美味的早餐。”

　　铃也放下了自己的盘子，正襟危坐地看着我，像是在等待最终审判的学生。

　　“那么，”我朝她伸出手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，让她跨坐在我的腰上，滚烫的肉棒隔着被子，顶在她柔软的臀缝间，“是时候该领取我的‘奖励’了，对吧？”